百家樂遊戲-百百家樂遊戲 家樂系統-百家樂看路
(第五章/7)
後來我再沒聽人提起過老王,也不知道他最後去瞭哪,是不是還在澳洲,有沒有再次輸光。我最後一次見老王是在大學畢業前夕。因為直到那會我還沒找到工作所以就去他那兒辦理暫緩就業的手續。當時他看起來不是很忙,就跟我聊瞭些關於工作和人生的事。念大學時很少會有人真正跟你聊起這個,所以當時的場景我記得很清楚。他問我有沒有打算考慮公務員什麼的,我說沒那個打算並且補充說我這人自由慣瞭恐怕吃不瞭公家飯。他對此表示贊同,然後感嘆著說所有的體制都是一頭野獸,區別僅僅是有的野獸是被關起來的,有的則根本沒被栓住。你靠近這頭野獸時能借取它超常的能量,狐假虎威,但同時自身也隨時有被它吞噬的危險。慢慢地你會跟它融為一體,身不由己。最後他莫名其妙地問我有沒有看過那部電影,就是《肖申克的救贖》那部。我說我看過一些但沒怎麼看完。那部電影的問題是太他媽的長瞭,我心想。確實很長,我幾次都沒看完。他說他很喜歡那部電影,癡迷那種逃出生天的感覺。我打著呵呵說公務員什麼的體制內工作應該百家樂規則 還沒他說的那麼糟糕,要不然怎麼還會有這麼多人削尖瞭腦袋往裡擠。他望著窗外一樹火紅的鳳凰花,有點悵然若失地說現在就是個盲目的年代,很多人根本意識不到自己到底在幹什麼,對自己沒信心,隻想過一種圈養的生活。不知死活。沒錯,我記得他提到過這個詞,仿佛他自己也是個半死的人一樣。可能他察覺到自己有點失態,於是轉過身正色朝我解釋道,對大多數人而言三十歲也許僅僅是人生的開始,但對體制內的人來說三十歲可能就是人生的終結,因為你心裡明白自己的人生不會再有什麼起色。當時的我完全無法理解他的那股子惆悵。我心想也許這家夥那兩天剛好過三十歲生日什麼的,所以才額外有點感慨吧。
時至今日,我多少能理解他當時的那種心情瞭。也許那些沉迷於賭博的家夥能比常人更清醒地意識到自己人生的處境,所以才敢孤註一擲——他們看透瞭自己所擁有的那一切原本也不過如此。
(第五章/8)
從團委辦公室出來後還沒到晚餐時間,於是我就去S大的舊圖書館逛瞭下。S大正在新建一個圖書館,就建在校門口進來沒多遠的主幹道邊上,跟大禮堂挨在一起。那個號稱全亞洲最豪華的新圖書館其實是用來充點門面的,書籍什麼的主要還是放在舊圖書館。S大給我的印象就是它一天到晚都在想法子向世人證明自己。這正是它的問題所在。
之前我已經來這兒查找過,關於百家樂的書籍資料圖書館一本都沒有。別說專著,就連提都沒有書提到過它。如果你不想被別人當成個怪物看待,你就最好就不要提起它,提起賭博或者百家樂或者任何有關澳門的事。有時候讓我惱火的就是這些。就好比你家裡有些破罐子舊衣服,已經很爛很舊瞭,一直都堆在那裡堆在你天天喝水吃飯的地方,但你提都不能提一下。我是說你談都不能談一下。沒人願意跟你談起它們。唯物主義的最大悖論就是,壞的東西隻要你不提起它們,它們就仿佛不存在瞭一樣——當局很多人對此深信不疑。
在圖書館前廳的電腦上搜索瞭一翻後,我又去各館室尋找瞭一下。裡頭那些研究博弈或者股票投資等方面的書籍全都他媽的都在扯一些空洞得不行的廢話,說起來仿佛都煞有介事,但仔細一讀切實可行的方法一樣都沒有。最後折騰半天找到本介紹梅山文化的社科類書籍,就借瞭回去準備翻翻看。梅山這種鬼地方就是這樣,待在那的時候你往往受不瞭它,但離開瞭又會懷念。臨走時我又把上次讀過的一本羅叔卡博的詩集再次借瞭回去。同一本書最長隻能借一個月,上次因為忙著研究百家樂那書我還沒怎麼讀完。
(第五章/9)
除瞭看小說外,我偶爾也讀詩,但讀的遠沒有顧海那麼多。我隻讀少數幾個人的詩,比如羅叔卡博。顧海以前曾經說羅叔卡博的每首詩其實是一篇小說,正如他的短篇小說也跟詩歌般精煉一樣。羅叔卡博最出名的詩歌當然就是那首歌頌老虎機的詩瞭,不過我最喜歡的是他那首十四行詩《阿根廷之夜》,我記得其中的一個譯本應該是這樣:
探戈舞動的夜晚
涼風打潘帕斯草原吹來
帶來瞭遊牧民族的信息和巴拉那河的氣味
從未灌溉過的土地,高喬人的故裡
被涼風吹醒,被高山和大海包圍
他們的羊群他們的馬
在涼風中衰老並死去
而我們卻在世界的中心,在佈宜若斯艾利斯城
跳起瞭火熱的探戈
來取代遊牧生活的歡樂與艱辛
今夜,在玫瑰色的街角
在佈宜若斯艾利斯城的中心
舞探戈的人們被涼風吹醒
最後一次感受到羊群和馬的氣息
這首詩不像《金黃的老虎機》那樣有斑斕的修飾色彩和層次分明的隱喻,它仿佛隻是尋常的敘事和微不足道的詠嘆。但這首《阿根廷之夜》卻通過一個尋常夏夜的瞬間直擊在現代經濟生活沖擊下阿根廷傳統遊牧生活的失落和衰百家樂看路 敗。況且作者是在經歷瞭阿根廷經濟短暫繁榮後再次長期陷入中等收入陷阱時才寫的這首詩,細讀之下不禁讓人唏噓。
說起來奇怪,打出來讀大學後再讀到這首詩,我總免不瞭會想到梅山的境況。我記得在上初中之前,整個梅山還大體保留瞭一些由來已久的傳統以及面對尋常生活的從容和自信。也許那是一種千百年的農耕生活所沿襲而來的從容不迫。但是隨著越來越多的青年人外出打工和經商,整個梅山馬上陷入到一種不可思議的躁動中。總是有各種消息和傳聞在空氣中蔓延,每個人都似乎在急著前往某個至關重要的地方去處理一些急得不能再急的事。最後等我快要外出上大學時,這種噪動也消失瞭,整個梅山宛如一個剛剛被洗劫過的打谷場,一切有點價值的東西都不見瞭,被遺棄的農具和各種雜物被亂七八糟地丟瞭一地。大概就是那麼種感覺。最後連農具也都不見瞭,留下的人成天都在玩牌,玩鬥牛或者打麻將跟跑胡子什麼的。好像這個世界已經沒什麼事情跟他們相關瞭一樣。